去收拾物品前,木倩兮去了一趟理发店将头发剪回了短发。
她想抹去与冷彻相遇相知以来发生的一切,最初以什么样子来到他家的,最后就以什么模样离开。
可见到他的那一刻,心底的委屈和痛楚犹如藤蔓疯长,缠得她眼睛又瞬间滚烫。
他不知经历了什么,唇色苍白,气色很差。她下意识开口想问,却又告诉自己,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。
既然决定放开他,就不能再动摇。
木倩兮垂下头不敢再对上他的视线,手指攥紧了裤子布料,小声道:“我来收拾东西。”
她答应过他的,一出院就会搬出他家。
这是一个月以来,他第一次以冷彻的身份站在她眼前。明明有千言万语却梗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了一个低低的“嗯”字。
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嘴这么笨,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、什么语气对她说些什么,害怕自己一开口,又将她惹哭了。
两人默契地都没再说话。木倩兮低着头走过他身侧,直至背对着看不见他时,才松了口气。
屋内的一切还和之前一样。她的被子整整齐齐叠在沙发一侧,茶桌上随意放着她的英语单词本……她的衣服、生活日用品等都没有任何变动,就好像她未曾离开。
就连果盘里的水果,都是新鲜的、她爱吃的……她以前背单词时,总喜欢边吃边记。
木倩兮鼻尖一阵酸涩,深吸了口气,埋头收拾。
收好衣物,木倩兮来到小书房,书桌上的笔筒内还整齐放着她的文具以及他们的合影。那张合影,是她硬要放在书桌上的,说是学习的时候看着它心情都会变好。
没想到他还留着。
或许,只是来不及清理。
照片内肩碰肩一齐朝镜头笑的两个人,如今已形同陌路。心脏胀胀的,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落泪的冲动,将桌上文具收起。
木倩兮回到卧室,将东西放进行李箱,关好。
冷彻站在不远处,安安静静望着她收拾的身影,心脏密密麻麻泛着疼,却不敢上前一步。
他知道她抗拒自己,得不到她的指令,即便再想,他都不敢再近一步。
她让进便进,她让退便退,他都会听她的,只要能让她心里好受些。
木倩兮提起行李箱,垂着眼眸依旧不看他,低声开口:“合照……我帮你扔了。”
反正当初也是自己强行放上去的,也许他根本就不喜欢这样。
明明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,扔掉与他相关的一切也是人之常情,可心脏还是不由刺痛。他抿唇不语,握紧了腿侧的手。
她拖着行李箱往外走,走过他身侧时轻声道:“其他东西我不要了。麻烦你让边晴、离清姐帮我都清理了吧。”
虽然只是一瞬,他却望见了她眼底藏不住的红润。
“我让人送你回去吧!”冷彻鼓起勇气,在她路过时说道。
眼睛顿时酸涩,木倩兮强忍住疯长的情绪,脚步不止,头也不回:“不用了。我妈妈在外面等我。”
整颗心被酸胀包裹,他双拳紧握,嗓音发哑,应声:“好。”
听觉似乎变得无比清晰,他站在原地一点一点听着她离开的声音逐渐消失,自己也像是被丢进泥潭里一点一点沉没。
她走后,他疯了似的翻遍家中所有垃圾桶,却找不回那张合影。
和她一样,
找不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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