仔细端倪,是三颗黑色的向日葵葵瓜子,如拟态色和它机械手掌色彩融为一体,微重力下,本应漂浮出去被它微微收拢的手指正好挡住了。
筱夏不懂加百列有何意图,不过只要是空间站培育出来的都是珍稀之物,或许又是叶甯的授意吧。她不予理睬,往旁边挪了挪,机械手臂跟着朝她探去,最终将那三颗葵瓜子按在她手心上。她茫然不解看向加百列,可它并没有给她回答,而是伸出手指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动作隐晦到筱夏回到睡眠舱室未能搞清楚。
机器人的脑袋头顶很圆像个半个西瓜,上面除了显示的一副卡通电子脸庞,其他并无明显特征,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占据大部分面积,让人直接忽略它纯良天真的微笑唇,可能鼻子和耳朵不能当做可爱的特征所以设计师没有放上去。
还没有等筱夏想出个所以然,疑心病的叶甯很快找上门来。他在监控里看到加百列在实验“田”给花授粉,后面好像是在安抚情绪失控的的筱夏,并将她从地上拉起来。他又检查了加百列的录音系统,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可他总觉得心神不宁,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“夏夏,加百列对你做了什么?”
他的询问如石沉大海激不起任何浪花,面对筱夏的沉默,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,心里一阵揪心的痛但又不得不迈出这一步。他拥她入怀,抚摸她的头发,用脸贴着她。
“夏夏,我爱你,无论何时何地,这一点永远不会变......”
她久久没有回应,只是抬头望着舷窗,目光有些失焦,任凭他像小猫似的在她颈间亲亲舔舔。
“夏夏,我的夏夏......晚安。”
他轻轻搂住她的腰间沉沉入睡,6个小时频繁的昼夜交替后,戴在手腕上的表环闹钟提醒他到了工作时间。
见叶甯离开,一直攥在手心的三颗葵瓜子几乎被汗水浸润,筱夏脑壳本来疼,一夜未眠,这下更要炸裂开来。她窝在睡袋中,屏住呼吸剥开瓜子壳,里面躺着一颗白白嫩嫩的瓜子仁,其他两颗都是如此,看不出有何不同。她回忆起加百列的动作,或许示意她把瓜子吃进去?
于是,她将其慢慢嚼碎吞入腹中,新鲜的口感,味道清甜独特,吃过之后没有发现特别之处。她不得不怀疑,可能加百列本身只是想要给她尝尝刚摘下来的葵瓜子仁而已。尽管如此,为了掩人耳目,最后把瓜子壳吃进嘴里,不留一丝痕迹。
当一个人陷入围困和压抑时,就像是被关进了牢笼,无法逃脱。
一片全光谱的植物种植灯在她头顶上亮着,那不是照明,而是刺穿,轻易地剥开皮囊和血骨,让灵魂像暴露在无影灯下的内脏,纤毫毕现,无处遁形。她把头仰起,晃得她的过了许久才睁开双眼,骤缩的瞳孔倒映着眩晕下呈现密密麻麻如无数眼睛的监控设备。
蓦然,被物体挡住了视线,投下一处阴影。她眨了眨眼,眼前画面慢慢清晰,宽大的机械手掌,修长的骨架,每一道关节都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。
待到筱夏低下头来,加百列这才将伸展的躯壳回拢,像个小孩模样站在她的面前,接着礼貌性地向她握手,熟悉的轮廓摁在她的掌心间,又是三颗葵瓜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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